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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突然走了,讓原本很平常的星期四晚上,
到後來常常被我回想起來...

那天搭學妹的車下山,臨時起意地兩人去了北車那一帶吃晚飯,
上週學妹生日才剛聚過餐而已,很開心這麼快又可以聚會

吃飽後,學妹要去開車,我要去公園路出口,
我們就在我常常路過的高鐵自動售票機區域那一帶聊了起來,
話題聊到了媽星期一去台大做評估,那個社工講話很傷人的事

由於那天醫生對我們說:
「媽的身體狀況要進不應該是不太可能了,只求不要退步就好」

我告訴學妹這段話後,說了我當時的心聲:
「我不知道我媽接下來會怎樣,但我希望他不要太痛苦,
不管是現在這樣(養病)的狀況,或是最後走的時候」

後來回想起來,這句話滿靈驗的,
媽走的非常突然,但沒有拖延太久,
再加上我們沒幫他急救,應該少了很多折磨

跟學妹聚會一向會聊很久,但那天是臨時起意,
兩人就是吃了飯,聊了一下就解散的概念,
我回家還沒晚上九點,媽媽還沒被推進房間休息,
算是很早回家的狀態

照例我親了一下媽後,就回房間,
這天是星期四,我忙了一週,累壞了,
於是整個累倒呈大字型地躺在床上

雖然印象模糊了,但我相信媽看到我回來,
一定會跟我說:「回來啦!吃飯了嗎?」
我應該會回答他:「我吃飽了!剛剛跟學妹一起吃晚飯」

當我躺在床上時,聽到外傭把媽媽推進房間的聲音,
但我實在是太累了,只慵懶地躺在床上對媽說了聲「晚安」,
然後聽到媽對爸「晚安」,但太小聲了,爸在客廳沒聽到,
我就大聲地對客廳喊:「爸~媽跟你說晚安喔!」

爸就在客廳大聲地對媽說了聲晚安,
聽到媽回了句:「老爺(指的是我爸),晚安囉~」
就聽到外傭把媽從輪椅搬上床,接著把門關上

這是個很普通的日常生活場景,我跟爸都沒有刻意去跟媽互動,
畢竟媽要睡覺了,我們再去說什麼,搞不好會讓他興奮到睡不著

不過這天沒有起身,再去親一下媽媽,
好好地跟他說「晚安」,是我後來相當後悔的一幕

我不敢問爸爸,我覺得爸一定也覺得,
自己為什麼在客廳跟老伴說晚安,沒有好好地說晚安?

因為我們不知道這是我們和媽媽互動的最後一次機會,
當時我們只覺得這就是個日常生活而已,
那時候我已經太累了,先好好休息,
明天星期五我沒課,多的是時間可以互動,
等我睡飽了,再跟媽媽好好聊聊

哪知道那個明天,是在外傭瘋狂敲門下展開,
看到媽媽時,他已經昏迷,
沒多久就被宣告已經走了的狀態

千金難買早知道,這句話千真萬確

媽~還好那天早點回家,至少還有這段回憶,
雖然有些後悔,但至少互動到了

雖然我應該一輩子不會忘了這一段,
把自己的思念文字化是有必要的,
所以事後補寫了這一篇

(文章完成於2018年7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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